漫談雙重思想,認知失調,成佛,死亡,利用 - 第四部分 逢凶化吉與迴避死亡
https://youtu.be/MTD9Z_3wyio
看到朋友介紹那本記述打撲克掙錢、濫交人生的書,我又有些感想。
我正在看Jordan Peterson主持的《聖經・出埃及紀》講座,正聽到談論何謂自由。Jordan Peterson說,一定要區分自由和混亂。想一想囤積症患者的家,想一想那個圖景。那不是自由,而是混亂。晚輩想說服囤積症長輩清理雜物時,會遇到堅決抵抗,甚至是身體攻擊,長輩覺得自由被侵犯了。濫交的人生和囤積症的人生是非常相似的。
事情的根本在於,你worship的對象是什麼。以色列人從埃及人奴役下獲得自由,從本質上說,是從serve 法老到serve 上帝。 實際上,serve上帝的人生,比serve法老的人生,辛苦艱難很多。爲什麼更加辛苦艱難,卻是獲得自由呢?因爲serve上帝,是確立人生的秩序。包括外在和內心的秩序。
法老不只是外界有,內心也有奴役和強迫你的「法老」,因爲你worship它,worship你內心的金牛。那本書中描述的濫交人生就是例證。如何檢驗是自由還是被法老奴役?很簡單:你得到的時候,是否內心妥帖安慰地說:「這就是我想要的。」——就如泰戈爾在《吉檀迦利》中所說的「融化在千股淚泉中」那樣的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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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晨起行,穿越廣袤的世界;在無數星球上,留下轍痕。
離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遠;最簡單的音調,需要最艱苦的練習。
旅客要在每個生人門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門;人要在外面到處漂流,最後才能走到最深的內殿。
我的眼睛向空闊處四望,最後才合上眼說:「你原來住在這裏!」
這句問話和呼喚「呵,在哪兒呢?」融化在千股淚泉中,和你保證的回答「我在這裏!」的洪流,一同氾濫了全世界。
——《吉檀迦利》
看到友人談論一本描述紙醉金迷人生的書。我說:
這人很孤獨。他付出很大代價明白一些事情。
類似的情況Eric Clapton也遇上,Elvis Presley也遇上。聲名財富之下,一個人如果自我覺知不夠,建立人生中重要關係的可能性,就被迅速摧毀。或者是自己摧毀,像這個人一樣;或者是形格勢禁,不得不做。就如我最喜歡的歌手之一Mark Knopfler 也有類似的經歷。但是不是和女人,而是他與弟弟的關係在名利之下被毀了。他弟弟在Dire Straits 樂隊逐漸出名的過程中,沒有明白哥哥纔是樂隊真正的創作靈魂,認爲Mark Knopfler 在創作上太獨裁。Mark Knopfler 在舞臺上年輕時是個搖滾歌星似的人物,但舞臺下是個安靜羞怯的人。但是,他對創作非常堅持,因此和他樂隊中的弟弟產生衝突。後來和他弟弟關係崩了,一輩子到現在都互相不說話。
Mark Knopfler 在年輕成名之時,就冷靜對待聲名和財富。他在Dire Straits 樂隊非常成功的時候,離開樂隊單飛。前幾年快七十歲的時候接受採訪,被問到爲何離開,他說,我們以前只需要表演一個舞臺,那時我們需要表演三個舞臺,一個演出完了去另外一個,樂隊和工作人員人數越來越多,表演完下來吃飯的時候,一起吃飯的人中,有我不認識的人,我不願意和不認識的人一起吃飯,就離開樂隊了。他能看清名利,但是他在創作上寸步不讓,他弟弟對名利還有爭競,所以他與弟弟的關係就崩了。
Eric Clapton和Mark Knopfler 都很欽佩、被Eric Clapton一定程度上當作老師的人物,J.J. Cale,在這方面比很多人都明智,他說,「基本上,我是要在不出名的情況下把錢賺了」。
越是有才氣的人,人生中可能性越多。他對待聲名、財富、慾望的態度,會決定他是否親手扼殺這些可能性,是否在人生中自我監禁。
「修煉人」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1993年二十一歲我剛剛開始修煉法輪功的時候還知道得挺清楚,三十年後我真的糊塗了。
一大早起來,正在某伊斯蘭國家乞討的同修經一位歐洲同修指點,找我來討主意。這事也讓我頗感慨:平常談心性的時候,都是「『山上』如何說」、「某項目負責人如何說」、「《明慧網》某文章如何說」……真的發生某同修精神失常了,太太不知如何是好、孩子長久和父母疏離,不知如何教育、在伊斯蘭國家乞討並被搶劫,在沒有獲得難民身份的情況下如何離開,這種事卻來問虞超。我心裏有時想,這種事你也知道問「山上」、問項目負責人、問明慧網,問臺灣的朱婉琪,哪怕是問文昭、章天亮,也許不如問問虞超,對吧?
他們都是有修煉人樣子的,怎麼這些事不去問有樣子的,反而問我這個風評「沒有修煉人樣子」的?因爲「樣子」只是「樣子」,你知道,我知道,人人都知道。
人生是一場極限運動,Live to your fullest, That is what you come here for。在攀巖中躺平,結果就是從崖壁上摔下來;頭腦清醒時遇到挫折,就以爲放棄主意識纔是修煉正道,靈脩群體中太多這種人,法輪功群體也不例外。人已經來到國外,卻把自己活成一座行走的單體唐人街,然後自稱「有修煉的樣子」。
我所知道的修煉人,不是你這種樣子。
驚風堂兄說,不要讚美別人的苦難,說的很有道理。
西方談論苦難的經典,上有《約伯記》,中有《上帝之城》,下有妥斯陀也夫諸作品,托爾斯泰的《復活》也可以算上。
這些作品中,探討了苦難、罪、救贖——苦難是人的遭遇,罪是人的反省,救贖是上帝的恩典;其中約伯記最爲震撼,因爲約伯是無罪的。
反觀中國,「孟姜女哭長城」、「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其主題是什麼呢?
孟姜女橋段,是大家不敢罵秦始皇,因爲當今聖上不高興——「勸君少罵秦始皇,焚坑事業要商量。祖龍魂死秦猶在,孔學名高實秕糠。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 熟讀唐人《封建論》,莫從子厚返文王」。十五年前《炎黃春秋》刊文《哭倒長城罵倒秦》準確指出,人們都知道那是齊國杞梁妻的故事,就是爲了表達對當下暴政的不滿,連士大夫都津津樂道這個人造傳說。說白了,就是民衆編段子罵暴政。
王寶釧的故事呢?其實也是段子。關鍵問題是,誰在編,誰在傳呢?清自乾隆以降,以修《四庫全書》爲名禁毀天下圖書,這是對讀書人下手;以嚴格篩選的戲曲,精神控制底層民衆。王寶釧就是清代統治者製作的政治教化文宣。與斯大林重視電影製作一樣,正是深刻認識戲曲作用的乾隆,嚴禁旗人聽戲看戲,以爲有悖滿洲敦厚之俗。教化是洗漢人的腦,而滿洲人是統治者。孔飛力《叫魂》中對此也有詳細分析。
據法輪大法明慧網編輯部最新的《二零二三年世界法輪大法日徵稿通知》,「法正人間的序幕已經拉開,正法弟子完成使命的時間倒數計時」。實際上新唐人的選美比賽,就是道德教化的工具,「法正人間的序幕已經拉開」。
問題是,王寶釧的故事是滿洲統治者在「嘉定三屠」、「揚州十日」後,對付殺剩下的那些漢人用的;法輪功的人逃亡到海外,自己就是被殺剩下的,現在在選美中推崇「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所爲何來呢?
這個世界充滿苦難和迷惑。誰的苦難,由誰反省,應該讚揚什麼,誰來讚揚,結論又是什麼……所有這些問題,西方自約伯以來,東方自釋迦牟尼以來都在探討。「法正人間」卻推崇「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與中國想稱霸全球但讚揚「七十歲夫婦裝卸五十噸水泥」一樣,都是鹽鹼地中的噩夢。早點醒過來吧。
華人都已經來美國了,真好比重新投胎一次,就好好把世界文明精華能學多少學多少,別成天提華人那點事。看看在美國出頭的,上至出身西印度群島的建國先賢漢密爾頓,下至在gamestop散戶反殺做空莊家時,爲散戶說話的斯里蘭卡家庭出身的Chamath Palihapitiya,漢密爾頓也沒成天說西印度群島那些事,Chamath也沒津津樂道斯里蘭卡往茶裏如何加奶。
新唐人最近弄個「選美比賽」,宣傳的價值觀奉「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爲女性的崇高品德。我就納悶,誰去選這個美呀?沒事觸這個晦氣?
我從來不後悔自己公開發聲反對法輪功群體中的這些亂象。大聲說出來,我心裏反而沒什麼疙瘩了。不然我得把自己憋得成天打嗝,中醫管這叫呃逆。我剛被抓到黑監獄的時候,就老打冷嗝,像是鵝叫,我一邊打嗝一邊給看押我的武警背誦駱賓王的「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拂綠水,紅掌撥清波」,我一邊高聲打冷嗝,一邊斷斷續續背詩,一邊用兩手曲在身邊劃拉,模仿鵝的樣子。我和武警都笑得彎了腰。他們軍紀要求不得和我說話,我偏拉着你和我一起笑。
糟糕我又扯遠了。
總之你在美國選美,要選出「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釧?王寶釧如果來了美國,會守十八年寒窯嗎?早找個高大英俊的海軍陸戰隊員嫁人了。你薛平貴在國內當你的導彈營營長去吧。另外,美國有窯洞嗎?如果有,也是新唐人製造的精神窯洞。不過「大開腦洞」這句話,說的不是在腦子裏開窯洞吧?
我又想起李雲翔拍那個電影,我覺得還不如讓我自己演自己呢。我臉上擦點粉就能演二十五歲。
這些事我鬧不清是法輪功的問題還是華人的問題。
人生中開始有意識地微笑,是二十年前在監獄中,我從一個刑事犯身上受到的啓發。
監獄是個很兇險的環境。犯人幾乎能聞出你的焦慮和恐懼。你的眼神如果畏縮,別人可能欺負你;你的眼神如果抬眼時兇光畢露、垂眼時兇狠陰毒,可能得罪沒必要得罪的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兩種情況都有過,後面情況多一些。那時我三十歲出頭。
我們日常被關在監舍中,走廊裏有被獄卒提拔的刑事犯,來回巡視,有時傳達警察的命令,這些人叫做「雜務」。其中有個人,在外面的營生是做打手綁架來京上訪的人,在北京的大街上白天公開獵捕上訪者、黑夜轉押他們到黑監獄換錢。他進監獄的原因可能是搶劫,也可能是致人傷害,我記不得了。
這個人比我年輕十多歲,當時也就二十出頭,他跑來跑去和人說話時,臉上擠出非常大的笑容,當時令我很奇怪。我大概明白他是爲了和人搞好關係。通過觀察他,我慢慢意識到,自己活到現在,從來沒有着意爲別人笑過。——「我高興纔笑,老子不爲別人笑。」——這是我的基本心態,但是此前我並不清晰知道。
那時我已經意識到,這個世界比我所知的要廣大,比我能理解的要豐富,而且其中的人,有着各種各樣的特色,而他們的基礎困境是類似的,都像是陷在泥漿中掙扎扭動的蟲子。那個刑事犯爲了搞好關係而笑,也許我可以因爲自己有了這種見地,給遇上的人一個微笑。我想和我遇上的人,deserve一個微笑。而且我也許可以收穫「在監獄中少一些衝突」這種副產品。
於是我就開始練習微笑。監獄中沒有鏡子,我先把兩邊嘴角向上提,然後叫同一監舍的李海,他是北大法律碩士,讓他看我的表情是否是微笑。他最初經常說我的表情「很嚇人」,但是我堅持練習,直到他後來常說我的確是在微笑。我也不知道他是被我問煩了糊弄我還是我真的微笑了。
與此同時我慢慢理解了莊子中《在宥》篇的含義,「在」者觀察,(《舜典》謂「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就是觀察璇璣玉衡的意思);「宥」者寬容。我以前只爲自己笑,因爲「在」「宥」兩者都付之闕如,而這兩者在人生中極其重要。又過了很久,我慢慢練習對於遇上的人多一些聆聽。
觀察和聆聽,都是爲眼前這個人留出一個空間。這是一種類似慈悲心的實踐,就是不管對方是誰,讓自己的心不要被自己的見解完全塞滿,心留出一些空間,耳留出一些聆聽,給對方。很自然地,你可能也會給對方一些微笑。
這一切是從那個做綁架營生的刑事犯的微笑開始的。這些事情讓我懂得不嫉妒人,因爲人和人之間差距太大,無從嫉妒起。還有,感冒的時候你不會嫉妒柴胡,儘管它清熱解表;失眠時你不會嫉妒棗仁,儘管它寧心安神。那些人和事是你的藥。做一個聰明慧悟的人,少一些自我折磨。
有朋友談到在工作、學習中的焦慮,我有以下的看法。
在與別人比較而導致的焦慮方面:每個人實際上是非常獨特的存在,獨特性來自他的經歷、家庭環境、與生俱來的興趣以及盲點……與別人比較造成深刻焦慮,一部分原因是二十多年的應試教育中,很多個體被視爲幾乎相同的存在培養、淘汰,而出社會後出路也類似;但真實的情況是,每個人是非常獨特的存在,以至於當你看清這一事實,你心裏常會覺得無從比較。
在自己獲得知識不夠順暢時感到焦慮:就像女人接受一個男人,經常不是因爲他的長相、30cm、搭訕時的「呵呵呵呵」……人在現有的職業中被接納,很多時候不是因爲他的技術、技能有多強,而且就我的人生經歷,*主要*不是因爲他的技術有多強。我不是說要在職業上耍廢,我是說,把手上事情做了,讓自己和周圍人不彆扭,這是你能留在現有職位的主要原因。需要學新技術就把他學好,不要焦慮。應試教育下把人訓練出的焦慮、自我憎恨越少越好。
我自己曾經是應試制度中訓練出來的那種典型的聞到血味就像食人魚一樣狠衝狠咬的人,那是我十八九歲非常年輕時的狀態。應試制度以及迷信應試制度的父母,像是把孩子眼睛戳瞎,訓練他們成爲聞到血味就狠咬的食人魚。我在後來的人生中慢慢恢復了視力,看到了更爲真實的世界和人生。監獄中的一些經歷對於我認識到「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幾乎無從比較」有很多幫助。
我的腰圍長了兩英吋,也就是五釐米;運動短褲需要買Large而不是Medium的了。
膀大腰圓的「腰圓」是因爲腹部肌肉外面有脂肪的緣故。但是這種情況下有脂肪其實並不難看。
健身後一些心得如下:
中國的一些俗語,「魚生火,肉生痰,青菜蘿蔔保平安」是錯的。這是在長期低營養、低社會公正、低人身安全的處境下形成的自保口訣。
中日韓台灣所流行的審美觀,男的要「花美男」,女的要白、錐子臉、或者是性幻想中的「童顏巨乳」,清楚體現了等級制度下男女對配偶的要求首先是體弱、精神奴性,以達成身體和精神控制。這也可以解釋爲何默多克以及扎克伯格的華人配偶並非亞洲標準的美女——她們至少身板壯實。
白女不喜歡亞洲男性,很可能不是事實。我覺得更加貼近事實的描述是,精神獨立和體魄強健的女性,不會被精神和身體孱弱的男性吸引,不管你是哪個大洲的。
中國的好多「古訓」是錯的。網絡上很多都市傳說也是錯的。
不止一位朋友的長輩有囤積症狀。我此前寫過有關帖子(放在留言)
老子說「鑿戶牖以爲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爲利,無之以爲用。」
新房子剛買時的整潔高雅的樣子,是「無」存在的狀態;被填滿雜物時,是每件雜物帶來的當時轉瞬即逝的用處——比如暫時緩解焦慮——也就是「利」,取代「用」的時候。
「無」不存在了,因爲長久的「用」被暫時的「利」取代;《老子》中這句耐人尋味的話,真正體現在眼前的時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狀態。
人生也是如此,小到購買不需要的名牌物品,中到建立不需要的關係,大到用外在定義自己真實的人生,都讓我想起堆滿雜物的房間。
《長阿含經》說人類的來源,是自光音天下來後,飲甘泉而生染著,喝得越多,越貪戀,就越粗糙和醜陋;甘泉由於人的貪求,慢慢消失了,繼而出現地肥,也是一種非常甘美的食物,不知道是不是類似以色列人在沙漠中吃的「嗎哪」,與「嗎哪」的共同之處是,這些天生食物,人類只能取一天的量。地肥消失了,出現粳米,此時還無需種、無需收。這時人類出現男女愛慾,房屋就是因爲遮掩做愛的羞慚纔建立的。染著越深,越難回頭;我覺得也是「有」出現而「無」消失的過程。
囤積症發生在老年人身上爲多,不是因爲他們經歷過物資匱乏,而是因爲他們一生中賴以支撐自己的外在的東西,到了這個歲數,他們已經知道那些東西都是空虛不實的。
他們在年輕的時候,他們的父母沒有用自己的人生給孩子做出內省、提升的榜樣;他們在撫養下一代時,以經濟優勢、體力優勢、人生經驗的優勢俯視和忽視自己孩子的內心的成長,卻不知道這些外在優勢會在十八年左右的時間中揮發殆盡,而這樣培養出的孩子很多時候會重複他們的人生。
一個人群腐壞到一定程度之後,其中的家庭內部,就開始強者折磨弱者。年輕力壯的父母折磨孩子,年輕力壯的孩子蔑視和折磨拋棄老年父母,老年父母用自虐折磨年輕力壯而又殘存親情的孩子。
我們在討論囤積症的時候,經常被忽視的一件事就是,你能保證自己在晚年,會比囤積症的父母,處境更好嗎?當你賴以支撐自己的物質、情感、人,都在歲月中銷磨,或者失去,或者傷害自己,或者被自己傷害,帶着遺憾、怨恨,老邁支離的身體,你能做到鎮靜自若而不抓住身邊的每一件雜物嗎?畢竟那些雜物是自己熟悉的,可以大口吞吃或者拋棄的東西,或者這些東西的包裝。
我們如何避免這樣的未來,是此刻就要考慮的重要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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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歲看到窗外斜射進屋的陽光,覺得內心深深惆悵;十八歲上下覺得這個世界不值得停留;二十一歲遇到法輪功,開始修煉。我們人生的每一分鐘都是珍貴的,要內省,自我提升,接上天人之際那條線。
有些事情過去二十多年,我纔明白當時發生了什麼。人認識自己很難。
在黑監獄中,警察對我做「攻心」交談時,我們話不投機,警察說,「虞超又兇相畢露了」,當時我認爲他是在言語攻擊我,現在明白當時我真的兇相畢露了;當時有幾個警察、武警,內心對我有好感,我將近二十年之後纔明白,而當時我一味衝撞;在監獄裏也是這樣,有些人對我有好感,我出獄十年後纔明白;也有的人在我發怒攻擊時,說「這孫子瘋了」,我當時認爲自己很正常,現在回頭看來,我當時真的瘋狂兇狠,而那些犯人只是想在監獄裏舒服一天是一天,他們覺得我真的瘋了。
我做自媒體,是想分享心得,讓能明白的人少花一些時間精力在這些不值得的事情上,早些在真正的人生課題上用心。
尊前無語自沉吟
宴罷歸來夜氣深
既讀詩書應寂寞
為寬懷抱強登臨
鯉風穿袖涼如水
蟾彩流天淡似金
把酒論文千古事
莫教容易變初心
最近經 季夫(Zeeve) ( https://www.facebook.com/ZeeveC )介紹,讀到一首好詩。這首詩寫的是孤獨,以及安住於孤獨。
首聯「尊前無語自沉吟 宴罷歸來夜氣深」,說的是在歡宴之中,美酒在前,卻悁悁然有所思;「無語沉吟」,未能融入高朋笑語;《月下獨酌》醉於美酒繁花朗月而後纔有「無情」,這裏無心賞玩;《滕王閣序》「興盡悲來」畢竟還曾盡興,這裏孤獨無法暫時忘卻心頭。「宴罷」,則外在的喧鬧繁華假象也歸於真實的孤獨;「夜氣深」,夜氣浸透衣服,寒意侵膚。一個「深」字,說的是身體感到的寒意,正如內心所無法抵擋的孤獨。王國維「一切景語皆是情語」,正此之謂也。
頷聯「既讀詩書應寂寞 為寬懷抱強登臨」。何以孤獨?詩人在侵膚寒氣與內心悽清孤獨之中,再次堅定的心告訴了我們:孤獨正因爲讀了詩書,並願意用生命傳承實踐其精神。一個「應」字是整首詩詩眼所在。因爲你要活出詩書聖賢之道,必然經歷孤獨;而且不經歷孤獨,倒是你要檢討的事。從首聯的悽清,至此內心的堅定綻放光明,照破冷霧黑暗。不是畏懼孤獨、傷感孤獨,而是「應」孤獨。「爲寬懷抱強登臨」,「強」,三聲,姑且、勉強。雖然內心已經再次堅定,但孤獨憂傷的情緒仍然縈繞,深夜之中踽踽獨行,不知何以遣懷——登高遠望或許可以?詩人並不確定。畢竟長久的孤獨已經讓自己在歡宴之中無語沉吟。
頸聯「鯉風穿袖涼如水 蟾彩流天淡似金」——「鯉風」,九月之風。「蟾彩」,月光。這裏點出季節,已是深秋。故此首聯中的「夜氣深」,我們更加感同身受。但是且慢,「涼如水」——這裏沒有了剛纔的悽清、寂寞、畏懼、傷感,而是豁然開朗之後煥然一新的通透。「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無需一日,轉念之中,精進堅定之心又成爲新的。蒼天不負有心人,在高處展現了新的境界:「蟾彩流天淡似金」—— 月光高華,映照夜空中雲彩,透出淡金色,正如詩人內心境界與從詩書中得到的新的開闊人生。
尾聯「把酒論文千古事 莫教容易變初心」——詩書傳承的千古不易之道,就要在當下活出真實。初心易變,正襯托世路艱難、誘惑逼人。因此明着說的是「易」,實際說的是「難」。面對千古以來,一代一代人都會面臨、經歷的難,詩人在悽清、畏懼之後,給出了自勵勵人的回答,對着正在讀詩的我們微微一笑:「莫教容易變初心」。
我清晨起行,穿越廣袤的世界;在無數星球上,留下轍痕。
離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遠;最簡單的音調,需要最艱苦的練習。